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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這個貼某種程度上算是一個考古貼吧。七八年前,唐七還在寫枕上書上捲的時候,曾在吧里開過一個貼,在等下捲的同時,YY後面的各種情節。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文也完結了,電視劇也播完了,再回去看當時些的東西,覺得又有新的感概。
於是有了這個貼,一來把原來的那些內容修改一下,二來,想要再添一些新的人物和角度,應該很有意思。
這個文吧,可以當作同人文看,也可當作是短評,皆從劇中人物的角度出發,寫一寫他們眼裡的東鳳。
都說一花一世界,即便是同一個故事,每個人眼裡看到的都應該是不一樣的真相。
而每個真相都是真相。
廢話不多說,開篇
【重霖說】
重霖第一次見到鳳九的時候,覺得她有點面熟。
可是又覺得自己和帝君同在這太晨宮避世那麼多年,應該是沒什麼能耐於帝君之前見過青丘這位帝姬。
直到那天在芬陀利池看見她獨自凝望落日時的背影,突然腦中一片清明,時光瞬間回到了300多年前,他真正意義上初次見到鳳九的那個黃昏。那時她也是這樣看著天邊這火燒的一輪落日,手中拿著一把掃帚。半響回過頭,居然是一副傾城絕色。看見他時,臉上有種偷懶被抓包的羞赧和俏皮,映著身後的落日居然有種朝陽的氣息。
後來聽說她因偷懶被知鶴罰去月牙泉採月露時,心中委實覺得知鶴有些過分了。
須知月牙泉的月露雖不是什麼幾千年一逢時的稀罕寶貝,但是採集的過程非常繁復,不僅要算好北鬥星陣和月宮宮位重合的時間和角度,還要及時將月露採集下來存放在皓月石打造的露瓶中,不能有一刻耽誤,否則露水馬上就澀了。而且一次採量非常少,要採集滿一瓶月露非要整夜不合眼地守在月牙泉不可。這樣的月露自然是集日月之精華天地之靈氣,用來泡東華種的月毫茶口感最是美妙。東華是一個於細節上樣樣都要計較的主,由於至今為止從未有一人能採到令帝君滿意的月露,所以每每都是帝君親自動手去採。此番知鶴為難這個一點經驗都沒有的小婢女去採月露,存的什麼心自然是昭然若揭。
重霖雖知帝君對他這位義妹向來縱容,但也不是沒有限度。為了整人白白地糟蹋月露這種事自然是超過了那個限度的。是以當知鶴說要去採月露時,帝君便囑咐了重霖屆時去打探一番,如有不妥阻止便是。
是夜,重霖便早早地守在了月牙泉邊。大約在月牙兒才露尖尖角的時刻,遠遠看見那個宮女從容而來。只見她在泉邊捯飭了一番,放了些採集所需的器具之後,竟翻身上了月牙樹打盹去了。重霖心下詫異,便上前一探究竟。發現那宮女放在地上的東西竟是一個可以通過月光投註在地上的陰影來計算宮位的儀器。一旦達到了精確的角度時,儀器會觸動皓月石皿沉入月牙泉採集月露,然後順著邊上的一條皓月石做的石管導入露瓶,整個過程反復連動,精準無誤。這樣採集者只需到時過來收瓶子即可。難怪那小宮女才能放心去樹上打盹,這番心思可謂巧妙了。
重霖記得,當時他把這東西帶回去給帝君時,帝君眼中難得地閃過一絲欣賞,仿佛是發現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東西。可是他的興趣也僅止於此,他似乎對那小宮女並未多在意,只說以後採集月露地差事交代給她便可。
是的,東華在重霖的眼裡就是這樣一個人。自從他拜入太晨宮開始,就從未看見有誰真正入得了東華的眼。
記得第一次面見帝君的時候,重霖和大多數仙一樣,對上這雙沒有波瀾,深邃如海的雙眸時都有些緊張。他雖在端詳他們,可是又仿佛什麼都沒看進眼裡。
帝君問他:“你覺得本君如何?”
他不假思索地道:“端正,剛直。” 說罷抬頭發現帝君竟將他打量了片刻。 後來便將他留在了太晨宮做了掌案仙官。
是以他一直認為,自己能得到這個職位全是因為自己對帝君的正確解讀。
直到有一次連宋神君和帝君下棋的時候,他正巧路過,聽見他們正好在談論自己。
連宋:“……別告訴我你真是因為重霖說你端正剛直,你才挑了他,我才不信你有那麼變態的虛榮心”
東華:“你不覺得那四個字說得是他自己麼?”
連宋:“哦,原來你存的是缺啥補啥的心思啊,這倒是說得通“
重霖在太晨宮當差許久,對帝君的毒蛇和淡漠並非一無所知。雖然他知道帝君並不在意別人怎麼看他,但是他卻覺得說帝君剛正,端直也並不是什麼錯誤的解讀。那個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神尊,雖好似什麼都不放在眼裡。可他知道這四海八荒,六道輪回,神魔人妖的存在,都是他的在乎。
他以著一種幾近漠視的姿態,履行著一種最堅韌的守護。他甚至把自己的存在都融進了這種姿態里,在接受仰望和崇拜的同時,等待著回歸碧海蒼靈的時刻。
所以他不需要將任何人看進眼裡,也沒有什麼七情六苦值得放在心上,因為一切都已在他的懷里,用他的所有將之庇佑。 大愛無情,難道不是天地間最極致的端正和剛直麼?
直到後來帝君帶回了那隻小狐狸,重霖才知,帝君原來是【會】寂寞的。
對於大多數神仙來說,寂寞就和時間一樣,是個永恆不變的樣子。帝君既沒有把任何東西放進眼裡,同樣也不會把寂寞當回事。
可是那隻小狐狸的到來和離開,卻讓重霖看到了帝君的寂寞,那個他會在乎的寂寞。 帝君有過很多他喜歡的靈寵,但是他對待它們就像對待他栽種的茶樹,他燒制的陶杯,用的是細心和耐性。
唯獨對那隻小狐狸,卻當真可說得上是【寵】了。寵到仿佛整個太晨宮,在他的眼裡就這一隻活物。
但他覺得,與其說是帝君寵著小狐狸,不如說它寵著帝君。每次重霖經過帝君特意搭建的六角亭,看見小狐狸極盡之能事逗帝君開心,撒歡賣萌裝可憐,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帝君雖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對於小狐狸的各種調皮搗蛋他都一一承下,偶爾眼中也會閃過笑意和寵溺。
不知道為什麼,每每這種時候,重霖就會覺得那種根植在帝君身上的保護姿態便會淡去。直到有一次看見小狐狸火急火燎地馱著一帶芙蓉花泥,跳到帝君膝蓋上一臉討好地獻給帝君敷手的樣子,他才覺得有點醍醐灌頂的味道。
這只小狐狸,居然在關心帝君。用它區區不值一提的力量。雖然笨拙可愛,甚至有些不自量力,但卻是以一個保護者的姿態,站在帝君的面前。
那是一種多麼違和,但卻震撼的一個場面。別說手上開裂,就是往身上坎一刀,帝君都不會皺一下眉。因為所有人包括帝君自己,都認為他是一個保護者,不需要被保護。這樣的人不會表露痛苦,因為那是一種示弱。但是不會表露並不代表不痛,無傷大雅並不代表不傷,所有都可以靠自己,並不代表不可以依賴。
而所有的人,都因為他不要,所以都不給。除了這只小狐狸。
有一瞬,重霖覺得眼睛有些熱,這陽光有些晃眼。他抬手,遮住了雙眼。
帝君同姬蘅大婚的那日,是太晨宮那麼多年來發生最多事情的一天。不管是姬蘅逃婚還是知鶴趁虛而入,在重霖眼裡最嚴重的就只有一件,就是小狐狸不見了。因為他知道,也許帝君真正可以說得上在意的,應該也就只有這只小狐狸了。
那天他在月亮門看見知鶴穿著嫁衣一臉得意地走進寢殿,正覺得蹊蹺。就看見門邊那包烤地瓜,以為是知鶴落下的,卻又覺得不太可能。正當他抱著地瓜往前殿走時,迎面便遇見帝君。帝君看見他手裡的地瓜時居然有一刻怔愣,隨即就讓他去抱小狐狸出來。也就是那時才發現小狐狸已經失去了蹤影。他猶記得自己空手歸來時顫抖的聲音,因看見帝君萬年平靜的臉上,居然有了一絲情緒。 後來那隻狐狸再也沒找到。帝君的日子又恢復成往日的模樣,帝君也依舊是那冷清的模樣。可重霖知道,帝君從未放棄過尋找。
許是這太晨宮的清冷,留不住溫暖,容不下色彩吧。可是如果是這樣,當初又何苦要在那個堅不可摧的寂寞里留下溫情做陪伴呢。
終於,當鳳九這個名字開始在帝君身上起到舉足輕重的影響時,重霖才明白,溫情也好,陪伴也罷,從前之所以沒有留住,是因為帝君未曾真正想要得到。盡管他可能曾經被溫暖過,但是可能換來的也不過是他記憶中一隅不忘之地,換不來他的勢在必得,換不來他的執著不放。可是鳳九她做到了,她把帝君那幾乎已經放棄的小我從天地深處拉了回來,何等地萬夫莫當。從此讓在三清幻境中堅如磐石的那個人就這樣心甘情願地跌了下來,甘之如飴地受盡七情之苦。
重霖並非生來仙胎,他也是斷了七情凈了六根飛升成仙的。故而深知七情之苦之所以苦,是因為曾經很甜。
凡人之所以看不透,不因甘為苦而是耽於甜。而凡人之幸在於,命數有限,苦也好甜也罷,終究有個盡頭。所有的捨得和放下,也無非都因為有了那個盡頭。
可是神仙就不一樣了,任何的得失和永恆的時間相比都顯得不值一提。因此司命有一句話說,凡人因看破所以永恆,而神仙因永恆所以看破。
重霖原以為東華帝君應該是所有神仙里,最能看破的一個。卻不想他執著起來,寧可用永恆的時間來換和鳳九殿下的短暫的相守。
奈何天意如刀,當帝君的執著已經走到永恆的盡頭時,鳳九的執著卻在她的永恆里慢慢走向看破。
而他不明白,既然已經起了執念,為何帝君還能執起鳳九的手,一邊吻她,一邊幾近縱容地說出”你走吧“三個字。
可是當帝君把半心戒指托付給他的時候,他又懂了,帝君從來都是看破的,所以才能將這情苦真正做到”甘之如飴“四個字。
情起,緣滅,愛至深,傷至痛,他都坦然接受,他唯一的執念是她的永恆,哪怕她看破。他曾像每一個飛升的仙一樣自詡斷了七情,也曾以一種憐憫的姿態看待過輪回里執著的眾生。
而如今,面對帝君的執著,他想再做回一次眾生,為帝君爭取一個盡頭,哪怕舍了鳳九的永恆。
他知道他違逆了帝君,此時此刻,他不配為仙,但他甘願不配。
他對鳳九說,”你可知這戒指是用什麼做的“
---------【重霖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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